来,到达柏震霆夫妇身边才勒紧了缰绳,骏马前蹄高高扬起,嘶鸣一声退后两步,总算是停了下来。 马上的人远眺视线里渐行渐远的官船,满目懊恼:“十七走了?” 苏氏不愿意搭理他,冷哼一声扭头就要走,还是柏震霆瞧在闻鲍的面上客气道:“闻帮主是来送十七的?晚了一步。” 来人正是闻滔。 刘副帮主煽动帮众夜袭官衙,官兵上门来逮人,他匆忙出逃,犹如过街老鼠四下躲藏,潜心查盐帮内乱。 赵无咎雷厉风行,对江南盐道大加整顿,顺便还查清楚了闻鲍之死,却原来是混乱之中盐帮内奸动的手,顺便算计了罗大爵。 周王还了罗大爵一个清白,盐帮内乱不止,闻滔终于不必再四处逃窜,重回盐帮整顿帮务,经过一番艰难的斗智斗勇,甫一坐上帮主之位就听说柏府接了皇家的赐婚圣旨,差点两眼一黑晕过去。 他心中惦念柏十七多年,就算心有不甘却无力与赵无咎抗衡,可当初为了闻鲍之死捅了她一刀却始终愧疚于心,原想着亲口来向她致歉,却近心情怯,无数次走到半道上就折返了。 及止听到她要赴京完婚,才紧赶慢赶从盐城过来,没想到还是晚了一点,只能对着远去的官船遥遥挥手。 赵无咎视力极佳,面对苏州码头上挥手道别的闻滔面不改色,却低头在柏十七耳边说:“其实仇英当初在漕帮刺向你的那一招是虚招,他等我扑过去之后才变作了实招。我后来反复去想他的意图,也许他根本就舍不得刺伤你,只是想试探我肯不肯奋不顾身护着你。” 柏十七心中滋味莫辨,仿佛小时候长久的期待一碗美味的鱼羹,可是期待的太久,途中还被别的美食所吸引,等到再吃到嘴里的时候差点闹了肚子——放置太久早已变质。 “是吗?”她淡淡道:“谁知道呢。” 她早已经不愿意深究。 赵无咎说:“他手上命案太多,判了死刑。” 柏十七:“国有国法,他死不足惜。”想起枉死的萧石等人,心中冰凉一片。 赵无咎拥着她的肩膀柔声道:“船头风大,咱们回舱里吧。” 周王大婚,娶的竟然还是个江南女子,不知道惊到了京中多少人的眼珠子。 帝后对于儿子的并无异议,婚礼办的极为隆重,礼部提前半个月就派人前去教导新娘礼仪。 等到大婚当日,帝后亲往周王府观礼,并坐在正堂接受新人的跪拜。 做新娘子真是辛苦,柏十七大清早水没未打牙,被繁琐的婚仪都要折腾的没脾气了,等到进了洞房揭了盖头,新郎回前厅陪酒,她吃饱喝足便盘膝坐在床上养精蓄锐。 新郎送走了帝后,应酬完了那帮惯能喝的武将,踏进新房,还没有挨到新娘身边坐下,柏十七便笑道:“早闻周王英武善战,但从未与殿下切磋过武功,今天是个好日子,不如咱们切磋一番?” 最近关在别院里学礼仪,都快憋出满肚子火了。 新郎心愿得偿,对新娘的要求无有不从的:“既然王妃有此兴致,本王敢不从命?!” 片刻之后,房间里传出了剧烈的打斗声,守在门外偷听壁角的武将们目瞪口呆:“……这也太激烈了吧?” 一烛香的功夫,新婚夫妻两个越打越有兴致,只听得轰然一声,正在床上打斗的两个人同时身子下沉——床板在打斗的过程之中解体了。 两人坐在四分五裂坍塌的床板之上,面面相窥。 “这也……太不结实了吧?” 外面偷听壁角的众武将:“周王殿下威武!” 良宵永夜,此生漫漫,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切磋。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