墙壁嵌入壁灯,桌上摆有烛台,山形蜡烛摇曳火光。 夏莱姆坐到桌旁,铺开一张羊皮卷,提笔写下近日见闻。他没有夸大其词,完全实事求是,对玛拉的施政表示认可。 “赫奥提正在发生变化,王室的影响很快将被抹去。” 信件内容很长,从头至尾一气呵成。 夏莱姆停下笔,瓶中墨水少去三分之一。他随手拿起法杖,微光从宝石中流出,覆上羊皮卷,洒落点点星辉。 字迹发生变化,似隔着一层雾,朦朦胧胧难以辨认。 这是巫师的手段,一种独特的咒语,以便于信件内容能够保密,不会被陌生人窥伺。 星辉逐渐暗淡,全部融入信中。 夏莱姆卷起羊皮卷,用皮绳捆扎,继而印上蜡封,准备天亮后派人出城,尽快将这封信送到云婓手中。 远在雪松领的云婓尚不知赫奥提的变化。 撕毁赎金抵罪的条款,他没有马上收手,而是继续阅读法典,对给予贵族特权的条目进行筛选,凡是违背正义有碍公平的全部予以删改。 短短几天时间,王国法典光芒暗淡,厚度缩减,被撕掉的书页超过十分之一。 布鲁每次登上塔楼,看到丢弃破碎的书页都感到不可思议。 日后事情传出去,可以想象会掀起多大的波澜,也能猜出贵族们的反应。但就领主大人的行事作风,八成不以为意一笑置之。 如果有人不撞南墙不回头,下场可想而知,未必会强过集体下矿的地鼠人。 “布鲁,你在想什么?” 云婓难得放下法典,没有继续撕书。见树人管家陷入沉默,明显在走神,不由得心生好奇。 布鲁很少会这样,当真是难得一遇。 “主人,您难道不在乎世人评价?”布鲁犹豫再三,终于道出心中疑问。 “世人的范畴如何界定,贵族还是平民?是否包括全部种族?”云婓姿态放松,单手撑着下巴,“如果是贵族,我不在乎他们怎么说。就算真有万一,事情不会无法收拾,我手中的刀会让他们闭嘴。尤其是王国贵族,他们没有足够的勇气,最习惯推出替死鬼,自己躲在背后赚尽好处。” 说到这里,云婓翘起嘴角,笑意冰冷讥诮。 “布鲁,你听过蠹虫吗?看似很不起眼,长年累月却能毁灭古木,摧毁一座宏伟的城池,乃至一个王国。” “您认为贵族就是如此?” “不是全部,大部分绝不冤枉。”云婓收起笑容,拿起桌上的羽毛笔,熟练在手指间转动,“我给了他们机会,只要脑袋里没有塞满稻草,应该能看清方向。只要有人踏出第一步,这个家族就不会彻底沦落,也不至于无可救药。” “主人,您是一位英明的君主,不该让流言诋毁。”布鲁正色道。 “布鲁,我不在乎这些。”云婓靠向椅背,神情略显复杂,让人有些看不懂。 如果可以地话,他压根不想如此麻烦。 回溯曾有的经历,他不介意刀锋染血,用铁腕扫清全部障碍。那样做干脆利落,更加节省时间。 最后一刻,他改变了这个想法。 不同的情绪在脑海中撕扯,所幸疯狂的边缘及时刹车,没有酿成无法挽回的后果。 他不只一次踏过尸山血海,也曾体会过嗜杀成瘾,深知自己的情况十分危险。好在没到最糟糕的境地,尚且可以控制。 最让他感到惊讶的是,毁灭和杀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