您的船,还不就是您一句话的事儿。” 江茗自从到了临安府之后,感觉人生都重新焕发了生机。自己在这边要银子有银子,要手下有手下,想去哪儿去哪儿。她在心里长叹一声,这世上,果然是银子最好。 江茗低头看了眼船身,问道:“若是没什么货,这船如何吃水?”一艘船的吃水量往往是将它的承重一起算进去的,有货物的重量在,这船才能平平稳稳的在水上行驶。 张赫回道:“公子,这些箱子里有一部分是空的,另一部分是满的。” “可是咱们自己的货?”江茗问道。 “没,咱们今年的货老早就送到长乐府去了。本来我们是打算随便找些货物装进去吃水位的,可谁知道拉缠绳的老赵昨晚去找了他那个相好的难舍难分,结果竟赶巧,让他拉了一波生意来。早上天刚亮的时候才搬进来的。还有些箱子扔了些石头进去。” 张赫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同江茗说了一遍,但碍于江茗的身份,老赵和他相好的那些腌臜话,他也不便说的仔细。 江茗点了下头:“东西查清了就是,省得到了长乐府误事儿。” 她话音方落,那头殷楚回来了。张赫原本想要说些什么,此刻也只好闭上嘴巴。人却显得有些惴惴不安,又叫了人来,低声吩咐了两句。 原来这批货来的晚,张赫尚未来得及检查,江茗后脚就来了。他便只好先迎着江茗,忙活一番之后,倒是将这茬给忘了。 如今他听江茗这么一提,这才想起。他怪自己糊涂,可船已经开了,只好亡羊补牢,让人开个栅栏缝儿去瞧瞧。 早饭的时候,桌子上摆着的是糟馒头、糟蟹和酱鸭、桂花糖藕、素烧鹅。正是临安府平日里吃着方便的吃食,家家户户都会吃的。富贵人家当冷菜,一小碟一小碟摆的精致;普通人家当正菜,一大盘子端上来全家分食,也吃的热乎。 “早上就随意些,没什么大鱼大肉的。”张赫布着筷子。这毕竟是船上,也没有那些仆人伺候着,全都得靠自己。殷楚和江茗都不是娇气的人,吃的还颇有番滋味。 江茗夹了一筷子素烧鹅,外面是用腐皮包的,里面是煮熟的胡萝卜丝儿等,咬下去便蹭的嘴唇上油灿灿的。但这油用的是小磨香油,馨香扑鼻,入口也不觉得油腻。 江茗转头对殷楚说道:“香积寺里的素烧鹅最好吃,我以前常常去排队,大早上就没有了。” “哦?”殷楚半信半疑的看向江茗:“你大早上去排队?” 江茗沉默片刻,讪讪的低下头:“好吧,是飞浮去排队。”自己总是睡到自然醒的形象实在是太深入人心了,导致吹牛也能一下子就被戳破。 殷楚微微笑着,冲江茗招了下手,江茗老实把头凑上去,殷楚便拿了帕子,十分顺手地给她沾了沾嘴上的油星。江茗冲他皱了下鼻子,转头继续吃自己的。殷楚也放下帕子,夹了桂花糖藕。 张赫坐在一边,权当并没有给江茗二人特殊待遇的布景板,自己夹了个糟馒头默默的往嘴里塞。他眼睛滴溜溜的看了眼江茗,又荡到了殷楚身上——这两人的相处模式实在太熟稔了,熟稔当中又透露着一丝珍重。 这模式看着简单,但实际上对双方的自信自负心、对彼此的尊重和信任、自我认知和相互认知都有着近乎苛刻的协同性要求。 张赫不懂,其实这事儿放在谁那里他们都不懂。可世事就是这么神奇,遇上了就是遇上了,便是最普通的奇迹。 吃完饭,江茗与殷楚闲聊,说起海上要吃肉了怎么办? 答曰:一来是鱼肉,一来是鸟肉,最后便是人肉。 鱼肉最好理解,但很多船员原本就闻着海腥气,吃的多了总想换个滋味。 至于说起人肉,也是大海无情。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