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夜到没想到周丽洁会这么说自己,他惊讶的看了她一眼,但是没说话,旋即又将目光瞄向别处。 周丽洁面露苦涩,自顾的说道:“如果不是生活所迫,谁又愿意这么作践自己呢?” 酒吧里很吵闹,她以为这般轻声细语的呢喃,没有人会听见。 楚夜依旧没有看她,但是她说的话,楚夜都听在耳中。 周丽洁继续自言自语:“谁不想呆在家里,安安稳稳的过日子,生活在这样的地方,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,也只有在酒吧这种地方,刺耳的音乐之下,我才可以吐露一些心声,没有人听得见,也不需要有人听得见。” “人啊,一旦堕落了,就再难从淤泥里一尘不染的抽离出来,我本来也有大好前程的,刚出道的我,星途坦荡,可谁知道会得罪沈丘那个恶魔,栽赃陷害我,害我被迫与公司解约,背负巨额债务,除了演戏,我还能做什么,或许也只能这样了吧。” 她看着四周随着音乐与灯光摇动的人,似乎看到了自己。 她继续说:“你看她们,多放浪,可还是比不上我,呵呵……” 楚夜终于把目光转移到了周丽洁的身上,冷不丁道:“你说是沈丘把你害成这样的?” 周丽洁明显一愣:“你……你听到我说话了?” “离这么近,想不听到都难。” 近吗?周丽洁不觉得。 “你听错了吧?”周丽洁淡淡道。 楚夜端起酒杯,道:“我这里有酒,就等着你的故事了。” 周丽洁摇了摇头道:“我没有故事,想听故事,你可以去看选秀节目,他们的故事,一个比一个精彩。” 楚夜本来不关心周丽洁的故事,但听她说,她与沈丘似乎有些渊源,或许可以从她这里得到些什么有用的信息,所以才关心起来。 不过,周丽洁似乎并不大打算告诉楚夜有关她的事,喃喃自语过后,便矢口否认自己刚才说过的话。 于是,楚夜重复她刚才的话:“你说,人一旦堕落了,就很难冲淤泥里一尘不染的抽离出来,但你应该听过,莲,出淤泥而不染。” 周丽洁更加惊讶:“你……什么都听到了?” 她刚才的声音细弱蚊蝇,她不知道楚夜是怎么听到的,因为刚才楚夜也没有关注她啊! 楚夜道:“不好意思,我的听力异于常人,我没打算偷听,况且你在这里自言自语,就算被人听了去也没关系吧?” 周丽洁很快释然:“听到就听到了,权当是我找人诉诉苦了。呵呵……是不是觉得这话很刺耳,我这种人也会苦?” 楚夜道:“外表再光鲜,内心总会隐藏着黑暗的角落,每个人都是如此,你刚才不是说想请我喝酒感谢我吗?” “好啊!” 周丽洁又跟酒保要了杯酒。 她也知道,楚夜突然这么说,肯定是另有所图,但她无所谓。 “干杯。” 她举起酒杯,一杯烈酒,张口喝了一小半。 楚夜道:“你的身体,实在不应该喝太多酒。” “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,垮了也就垮了。” “你倒是无所谓,可就不想想自己的亲戚朋友,不想想自己的父母?他们辛辛苦苦把你养大,难道你想让他们白发人送你这个黑发人?” “我爸在我小时候出车祸死了。” “那你母亲呢,她一个人含辛茹苦把你养大,你就不替她想想?” “没什么可想的,我妈躺在医院里,或许她也想早点解脱。” 闻言,楚夜眉头一皱,问道:“你母亲躺在医院里,你却在这里花天酒地?” “呵呵……”周丽洁自嘲一笑,“是啊,你看着是花天酒地,可你知不知道医院里的费用有多高?我要是不在这里,医药费从哪里来,刚才你也听见了,我本来就背负着一身的债务,除了陪酒,我没有办法了。” 她的语气里,尽是无奈。 一个人,最大的痛苦,或许就是无能为力。 周丽洁看着楚夜的表情,又道:“你是不是在同情我?大可不必,医院里有比我家更惨的,我至少还有一副皮囊,在这里陪陪酒,也有不错的收入,至少可以勉强维持我妈的医药费,在医院里,我看到太多因为付不起医药费而放弃治疗的,相比之下,他们才更值得同情。” 楚夜道:“你还这么年轻,怎么就一副看头人家沧桑的样子呢?生活还是美好的,人总归是要朝前看的。” “朝前看?我看不见,我的人生,大概也就这样了吧。已经堕入泥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