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他,待看清人之后,生生把火气压下去了,想发火又因为是他忍着不敢发,小脸委屈地憋得通红。 林陆骁看在眼底,手在她脸上揉了揉,“我出去一下,很快回来,给你叫了外卖,饿了先吃点再睡,嗯?” 南初迷蒙地问:“你去哪儿?” 林陆骁轻描淡写揭过:“后天要归队了,去见下沈牧他们。” 南初:“哦,下次什么时候回来?” 林陆骁安抚地摸摸她的头:“不知道,我争取吧,你先睡,我出门了。” 他其实真不会哄人,以前年轻的时候,要去哪儿去哪儿,爱去哪儿去哪儿,跟林清远都从来不交代的人,更别提会跟女人交代。 可现如今,能愿意让他哄着的女人就这么一个。 南初一直都很敏感,一点儿风吹草动就能影响她的心情,特别是对她在乎的事儿,她能装出不在乎,她能装出不难过,可他不能装作看不见她的难过。 当初在鹿山,南初来找他时,他好几次差点忍不住,想跟她说,和好吧。 好几次都被他生生咬着牙忍下来了。 最后那一晚,他真是被她气疯了,可转而想到自己妄图用性栓住她,又觉得自己可悲,那下心里的愤怒跟爪牙似的在肆意破坏,鼓捣着他的心跳,似乎要冲破胸腔。 现在回想,其实自己也是一混蛋。 真他妈混蛋。 他忍不住低头,拿额头蹭了蹭南初的,哑声唤她,获了件宝贝儿似的:“南初……” 南初勾住他的脖子把他拉向自己,似乎什么都懂似的拍拍他的背,安抚他。 林陆骁吸了吸鼻子,在南初听来误以为这么一八尺男儿窝在自己怀里哭了,吓得忙去拨他脑袋,“你哭了。” 林陆骁捏捏她的脸,“三十一老爷们儿有什么东西好哭的。” 南初哼一声,“听说,一个男人至少为女人哭两次,才说明是真爱。” 林陆骁嗤笑:“神他妈言论。” “真的,一著名导演说的。” “哪个著名导演。” 南初眨眨眼:“耳导。” 什么鬼导演。 …… 吃饭地方是林清远帮忙订的。 听说是南月如每回从国外回来都必须要去的一家法国餐馆,是一家私人订制。 八点十分分,南月如还没出现。 林陆骁坐在靠窗的位置,倒也耐心,慢悠悠地欣赏着窗外的霓虹街景。 八点三十分,南月如仍旧没出现。 窗外的店铺关了几盏,夜灯高悬在空中,散着黄色光晕,光晕下是飞舞的几只飞蝇,不知疲倦。 八点四十五分,服务生过来,冲林陆骁一躬身,“南女士说,今晚临时有事儿,下次再约您。” 林陆骁瞥他一眼,礼貌:“好,谢了。” 但林陆骁没走,他依旧目光幽深地盯着窗外看,似乎是真在欣赏窗外的街景。 直到时针指向九点。 林陆骁才站起来,走到门口,窗外已经落起了小雨,绵绵长长像天地间挂了一副透明的珠帘,忍不住伸手去拨。 林陆骁扣上冲锋衣的帽子,准备冲进如注的雨幕里。 脚刚踩下一级台阶。 面前停下一辆黑色的高档车,他把脚收回来,微眯目光,隔着夜色慢慢放长了视线,后座车窗缓缓降下,南月如面容精致,一点儿也瞧不出近五十的模样。 她笑得平静地问他:“要不要再坐会儿?” 原本已经打烊的餐馆重新为她开了灶,连老板都出来相迎了,笑着跟南月如打招呼,“来了?这小子在这儿等您一个多小时了。” “是么?”南月如跟老板说:“这么好的餐厅自然要多等一会儿。” 老板尴尬笑笑,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儿,找了个借口开溜儿。 南月如看了眼林陆骁,毫无歉意地笑:“刚临时有点儿急事,等急了?” 他倒平静地勾勾嘴角,“急倒是不急,就是南初一个人在家,我不太放心。” 用林清远的话说,南月如就是只老狐狸,来时,他就警告过林陆骁,无论她怎么激你,都不能动气,南月如最喜欢看别人生气,你越气,她越稳。 今晚她就是让你多不下来台,你丫都得憋着,毕竟她是你老婆的妈。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