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璀璨的累丝宝翠珠花,髻后斜插血玉玲珑长簪,额前垂坠着一串繁花金步摇,与眉心的芙蓉花钿相映照,奢华贵气。 蓝衣从妆盒中挑选了一对烟紫色的蝴蝶玉流苏耳坠给叶如蒙戴上,紫衣看了看镜中的叶如蒙,又从妆台旁摆着的五层妆屉里抽出一个屉子,从中挑选了一支掐丝嵌红玛瑙茉莉花钗,添在她髻后,这髻结得紧,紫衣转了一会儿才添得进去,叶如蒙“嘶”了一声,紫衣轻声问道:“疼了?” “不是,”叶如蒙扶了扶脑袋,“好沉啊。” 紫衣笑,“头上沉坠着才能提醒王妃,入宫后一举一动都要多加注意。” “嗯,我知道了。”叶如蒙微微颔首,额前的金步摇璀璨而动,有些晃了她的眼。 紫衣见她颈前空空,又给她戴了一套粉海棠花累丝镶羊脂玉坠珍珠串璎珞。那珍珠串正好垂在她胸前鹅黄色的束带上,她今日穿的是一件桃粉色的绣桃花羽纱对襟齐胸广袖襦裙,行动间衣袂飘然,仿若桃花仙子。 叶如蒙直着脖子起身后,蓝衣又上前来,为她肩上绕了一条淡粉色烟罗纱绣金银花细披帛,叶如蒙挽好披帛,双手交叠于小腹前,款款行到落地穿衣镜前,看着镜中华冠丽服的女子,有些恍了眼。 未待她回过神来,祝融便出现在了她的身后,在镜中笑盈盈地看着她。 叶如蒙被他看得有些羞赧,低头一笑转过身来。 祝融朝她伸出了手,今日他身穿红缎金绒绣蟒袍、腰束玉带,这是叶如蒙第二次见他穿红袍,只觉得恍惚间二人似又到了新婚那日,面色不免又娇羞了起来,她低垂眼睫,将涂了蔻丹的柔荑放至他掌中。她平日里不涂指甲,今日还是第一次上色,因为初次上色,颜色很淡,她还挺喜欢的。 祝融目光柔柔,大掌包住她的小手,带着她从容不迫地踏出了房门。 二人坐马车到了东华门便下车了,祝融骑马走在前头,叶如蒙坐着小轿紧随其后。 宫中一般是不给行轿的,可叶如蒙身为王妃,倒有这个乘轿资格,不过也只能乘这二人抬、一人坐的小轿罢了。 叶如蒙坐在小轿中,目不斜视,这小轿宽约三尺,长约五尺,坐一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,因着是夏日,两边的窗框并无安装窗棂,只垂有两块深蓝色暗绣纹的窗布,窗布不透光但质地轻盈,极易被风吹起。 如今虽正值炎炎夏日,可两边窗口一直有风对流,窗布被吹得飞扬舞起,加之轿顶及椅下置放了冰块,轿内是十分地凉快。 二人在宫道上走了约莫半个时辰,才到了太后的慈宁宫。二人前脚刚到,祝北归和祝司恪后脚便过来了。与大元朝最尊贵的祖孙三人一起用膳,叶如蒙哪里能自在,整个宴席上,她大气都不敢喘一口,祝融夹什么就吃什么。 皇太后是个面容慈祥的老贵妇人,看在眼中,心生欢喜,忍不住调笑,“倒是没想到,融儿宠起人来会这般贴心。” 叶如蒙低着脸,脸恰到好处地红了起来。 祝融微微一笑。 祝北归笑道:“融儿比起他爹,倒是有过之而无不及。” 祝司恪也附和道:“皇祖母,孙儿见过的比你们多多了,说出来我都脸红。” 被祝司恪这么一说,叶如蒙脸登时红得不像样了,祝融面上仍是挂着浅笑,桌底下却抬脚踩了祝司恪一脚。 晚膳后,一行人去了御花园散步消食,在亭子里歇息的时候,祝北归来了棋瘾,拉着祝融与他下棋,其余人则在一旁观棋。 皇太后看了没一会儿便乏了,摆驾回了慈宁宫。祝融怕叶如蒙无聊,如今金仪银仪二人也不在大元,便让人去传唤了十九公主来。 十九公主祝司宁到了之后,叶如蒙松了一口气,这下总算可以借机开溜了。 二人临走前,祝融还不忘对祝司宁嘱咐道:“看好你嫂嫂。” 叶如蒙脸都热了,这话不是该对她说吗?让她看好他妹妹才对啊! 祝司宁很开心,她生得一对笑眼,平日里看着圆溜溜的,可笑起来却弯得像一道月牙儿似的,她甜甜道:“祝融哥哥你放心,我一定会看好嫂嫂的,不会让她磕了摔了。”她的声音极好听,如珠落玉盘般清脆悦耳。 叶如蒙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了,祝融笑着挥了挥手,“你们两个去玩吧。” “臣妾(儿臣)告退。”叶如蒙和祝司宁二人对着祝北归福身后退下。 祝司宁陪着叶如蒙在御花园走了一会儿,便觉得没趣了,眼珠子一转,命身后的宫女拿了个彩绣球,与叶如蒙抛玩了起来。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