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润不想搭理他,准备起身去整理竹简。 谁知道她刚起身,还不等站稳,就感觉到一双手突然环上她的腰际。 猝不及防,玉润被这股力道直接拽了回去,一下子跌入了那散发着幽幽冷香的怀抱里。 “你做什么!”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,玉润怒视阿绝。 阿绝的表情很是无辜,麋鹿般的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了眨。 “卿卿,方才那地上爬过一只老鼠,我怕你吓着。” 老鼠?! 玉润额角的青筋“突突”跳了两下,这大冬天的,哪儿来的什么老鼠! “卿卿,你可是不信我?”阿绝一副十分受伤的模样,看的玉润更是火大。 “现在这个时节有老鼠,是郎君糊涂了,还是我糊涂了?” 听着玉润磨牙的声音,阿绝强忍着笑,却不肯松开她。 “便是没有活的,万一见到了死的怎么办,卿卿若是见到老鼠的鬼魂尖叫起来,再引来你那忠心的老奴,该如何解释呢?” “郎君还真的是……为!我!着!想!” “卿卿领情就好。”阿绝贴在她的耳侧,呵气如兰。 领情!她真的是很领情! 看来自己是真是被这男鬼给缠上了,唉…… 望着那摆了满柜的书简,玉润抽了抽鼻子,她读了这么久的圣贤书,有讲修身养性的,有讲兵法谋略的,还有讲治国平天下的,可怎么就没有一本告诉她,遇到一只倒贴的男鬼,该如何处置? 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心不在焉,阿绝空灵的声线幽幽飘入耳中。 “带着吧,不论你想要什么,都带上。” 因为我会帮你,守住一切。 最后一句,他到底还是哑在了喉咙里。 玉润微微动容,抬眸凝视着阿绝,奇怪,原先她只觉得他眸光深邃,一眼望不到尽头,但是这一回,她却望见了满满的宠溺。 好似即便她说要天上的那轮明月,他也会亲手为自己摘来一般。 玉润被这念头吓了一跳,拼命的晃了晃脑袋。 自己瞎想些什么,阿绝他,也不过是一缕游离在人间无依无靠的魂魄而已。 只是被他这样一说,玉润更坚定了要带走这些书简的念头。 因为如今,她再也不是那个任人摆布欺凌,孤独无助的王玉润,那些人也休想,再从自己这里夺走任何东西! 翌日。 “女郎,贺家那两位夫人……” 文妪看着坐在马车里,整装待发的玉润,有些不安的提醒。 玉润掀开帘子看她,嘴上还挂着一抹嘲讽的笑容。 “妪要是不说,我都给她们二位给忘了。” “郎主已经派人去建康送了信儿,毕竟非我族人,郎主不好处置。”文妪哀叹一声,玉润又何尝不懂她的无奈,哪里是不好处置,根本是郗二爷压根就不想处置。 “既然如此,那也罢了,就放她们回去吧。” 文妪一怔:“女郎不准备带着她们一路?” 她可是担心这二人要是赶在她们之前到了建康,会恶人先告状呢! 玉润却是半点也不在乎:“妪你照做便是。” 她不收拾,可有人替她收拾呢。 事情办砸了不说,还牵连了桓玄,新安公主又岂会轻饶了她们。 她想了想,又叮嘱一句:“让冉叔他们跟在后头,万一出了什么事情,也好照应。” 冉叔是郗三爷新派给玉润的奴仆,文妪一听就有些不甘,女郎也太好心了,竟然还派人保护着她们,只是……女郎如此仁慈,自己不好再劝,于是只得接了命令,去安排此事。 玉润自然是知道她的不情愿,只可惜,她这样安排才不是出于什么好心,她是不想让新安公主这么容易就杀人灭口。 “玉儿……” 妇人的轻唤吸引了玉润的目光,只见面色依旧苍白,但精神却好了许多的大夫人周氏走了出来。 玉润鼻子一酸,昨日在周氏的榻前,她曾说未免伤感,不愿相送。 然而到底,她还是来了。 郗三爷自周氏身后走出,对着玉润点了点头,那意思似乎是让她放心。 玉润也颔首回应,心中却想起郗三爷昨日派人来交代的那番话。 这几日郗二爷少不得又干起了他那求仙问道的行当,偏巧会稽来了一个颇有名望的老道,跟郗二爷说了一个生辰八字,告诉他若是能找到这样生辰的人,食了他的双目即可开天眼,啖其血肉便可得长生不老。 而这个生辰八字,恰恰就和那一哭二闹三上吊,使出浑身解数终于赖在郗家不肯回你娘家的二夫人郑氏一模一样。 这回郑氏消停了,每天过的胆战心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