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是莫要惹麻烦的好,玉润连忙撇开眼,端坐在桌案前,有些无奈的看着放在上面的古琴。 唉,自己那弹棉花似的技艺真是拿不出手,早知如此,当初就应当好好练习。 只可惜为时已晚,她已经被赶鸭子上架。 她正郁闷的想着,突然听到一个空灵的声线飘入耳膜。 “要不要我帮你?” 那声音,隐隐带着雀跃。 玉润只觉得后脊梁骨一凉,心脏也是“咯噔”一跳。 她怎么给这活祖宗忘了。 想到那厮那晚的举动,她不知不觉面颊微红,深吸一口气用极轻的声音回答:“不用。” 谁知后背竟是吹来一阵阴风,屏风后的女郎们都倒抽一口凉气,有的人还嘀咕道:“怎地突然这般的冷?” “是啊是啊,快给我倒些热茶。” 听着众人的声音,玉润更是心虚,不敢大声呵斥那厮退下。 于是乎,某个很没有自知之明的家伙就厚颜无耻的贴了上来。 手腕被她冰凉的手指捏住,轻轻放到琴弦之上,耳后吹来一阵凉风,少年低沉的声线依旧醉人。 “言不由衷可不好呀……” 他开口之际,又似乎有凉凉的风吹到玉润耳畔,引得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。 少年轻快地笑了起来,声线满是愉悦,语气多了几分安抚:“你放心,我只教你,不会再附你身的。” 他一边说,一边从后方将玉润环抱住,修长白皙的手指覆在玉润手指的上方,轻轻按压,玉润的手指就是一动。 “铮!” 浑厚的琴音蓦地奏响,那些并不大懂琴的宾客脸上无异,但谢肃同孙谦之等人却难掩惊讶。 只是一声,就可知这女郎功底不凡。 难不成自己这回竟是看走了眼? 孙谦之原本还有些戒备的神情渐渐变得专注,他是真心喜音律之人,早已经将玉润的批驳忘到了脑后。 孙老也是暗暗点头,没想到自己这次乔装出门,竟还能捡个宝贝。 玉润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别人的反应,她紧抿着薄唇,显然十分不情愿,但奈何众目睽睽之下,自己既不能回头制止也不能出声呵斥,当真是德憋屈的很! 那厮果然信守承诺,并没俯身与她,但是令玉润十分惊奇的是,在那双纤长美丽的手掌控制下,她的手竟不由自主地拨弄着琴弦,灵活熟练的程度令人叹为观止。 就好像,她天生极为擅琴一样。 “这便是血契。”少年咯咯地笑着,声音如泠泠淙淙的泉水一般悦耳动听。 玉润吃惊不小的同事心中也愈发有些狐疑,自己原本可怜他是个孤魂野鬼,如今来看,这厮当鬼当的倒游刃有余似的。 因为一双手无师自通,玉润弹得十分心不在焉,加之心事重重,并未留意这是何曲调。 但是到了曲调的激昂之处,众宾中突然有人惊呼道:“是《广陵散》!” 孙老等人却是先一步意识到了,他半眯起眼睛,面上的神情十分凝重。 琴音初始时还悠扬如风,清逸无拘,仿若高山流水中呢喃细语,随后转入低沉,隐有瑟意,激昂之处犹如江水奔流而来,浩浩汤汤,横无际涯。慷慨之处又若雷声隆隆,矛戈纵横,一股浩然正气灌注其中。 这样的造诣,这样的气度和心胸,怎是一个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