戒指,趁得她的手指越发晶莹透白。 这几样首饰,多少乡下妇人一辈子也求不得,可看她的样子,却并不觉得如何珍贵,可见她自小生活富足,眼界也不同于一般村妇。 此时柳氏也在观察夏知荷。见她果然如传闻中美貌,虽年过三十,脸上却无一条皱纹,肌肤白皙细嫩,虽衣着朴素,周身气度却不比寻常妇人。再看她手上的帕子,颜色虽素净,可右下角绣的花样,分明是眼下县城里时新的,她昨日回娘家,从嫂子那里得了一块,现在还舍不得用哩。 此时玉秀端着托盘进来,柳氏见了,又是眼前一亮,只觉眼前少女,虽无十分的姿色,又无外物修饰,可行走间,自有一身气派,袅袅娜娜如春水初生,轻烟缭绕。 她不禁抚脸轻叹:“平日里别人夸我样貌好,我虽嘴上推脱,心里却是有几分得意的,可今日见了嫂子和嫂子的女儿,才知我往日所为,竟是贻笑大方了。” 夏知荷只是含笑道:“柳妹子说笑了,我们母女不过乡下粗俗妇人,哪能与妹子相比。” 玉秀也抿唇一笑,轻声道:“婶子请用茶。” 柳氏端起茶杯抿了一口,茶倒是寻常普通的茶,可碟子上做成花型的桂花糯米糕,却引起她的兴趣,捻起一块偿了,赞道:“好浓郁的桂花儿味,可是镇上百味居的糕点?” 夏知荷道:“哪里是,不过是我这女儿闲来无事,做着玩儿罢了,上不得台面。” “嫂子再这般谦虚,可是要羞死我呢。这糕点这般精致,若还上不得台面,那平日里我做的,就得是圈里的猪食了!” 一番打趣的话,说得几人都笑了起来。 柳氏吃了糕点,又打量着夏知荷身后的玉秀,说:“不知嫂子这女儿闺名叫什么,今年多大了?” “名叫玉秀,今年十八岁。”夏知荷道,又示意玉秀上前打招呼。 玉秀便上前两步,双手扣在腰侧,屈身行了个礼,口中道:“玉秀见过柳婶子,婶子万福。” 这些待人接物的礼仪,夏知荷多少都交了玉秀一些,只是平日与邻里往来,用不上这些,今日见了柳氏,因她出身书香人家,怕比常人在意这些,才让玉秀做了全套。 柳氏忙牵起玉秀,又拉着她的手细细打量,直看得玉秀低头垂眼面颊微红,才转头对夏知荷笑叹道:“也不知怎么了,我今日见了嫂子的女儿,就觉得心里喜爱得很,一时间竟看得不能停了。” 夏知荷道:“能得妹子喜爱,是她的福分呢。”说着招手让玉秀过来,轻声吩咐她去把外边的绣桌收了。 玉秀便和柳氏告了罪,退到走廊下去收拾东西。 柳氏一直看着她出门,直到见不到人了,才回转过来,又与夏知荷说了几句。突然,她好像想起什么,轻轻拍了拍自己额头,恼道:“瞧我这记性,只知见了嫂子高兴,光顾着讲话,竟把正事给忘了。我这次来,是有事与嫂子说。听我公公说,邻村有户人家,早几年发迹,举家搬到镇上去了,前段时间犯了官司,需要银钱上下打点,就想把家里的田地卖掉。其中有一处,就紧邻着咱们李家沟,是五亩上好的水田,因那家急需用钱,便明说了,若有人出三十八两,就一起卖了。我公公知道嫂子家有意置田,特意让我来告知一声。” 夏知荷听了,忙道:“劳烦妹子跑这一趟,替我谢谢七叔,明日我让大柱上门答谢。” 柳氏道:“都是乡里乡亲,嫂子何必客气。”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,柳氏见夏知荷有些心神不宁,许是想着买田置地的事,她虽想再探探玉秀的事,此时也不好多留,借口家里有事,起身告辞了。 夏知荷给她包了几样糕点,让她拿去给孩子吃。 柳氏走后,夏知荷便坐在堂屋里出神。 玉秀进来将茶杯收了,见她这样,关心道:“娘,您在想什么?” “有人要卖田,村长让柳氏来与我们说一声呢。” 玉秀道:“这不是好事吗?您怎么不高兴?” 夏知荷轻叹:“好事是好事,可听柳氏的意思,那家人准备把五亩水田绑在一起卖,咱们家如今满打满算也就二十两,差得远呐。” 他们家虽有李大柱这个木匠,一个人就养得起全家人,又有她和玉秀的针线补贴家里,可前几年一直要供李仁读书,后来又建了这五间砖瓦房,家底都贴进去了。也就这两三年,李仁没了,房子也建好了,夏知荷又精打细算,才存下这二十两。 玉秀也在桌边坐下,心里盘算了一会儿,问:“娘,还差多少?我那里有一只银镯子,一支簪子和两对银耳环,都是从前您给我的,我现在也不戴了,拿去熔了,也有个二三两。” 听了她的话,夏知荷心里一动,转头看着玉秀关切的脸,笑道:“傻孩子,你现在用不上,以后难道也用不上?给了你就是你的了,你要知道,女人的私房体己,是绝对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