么来,说不行的大多都被关监狱去。” 见秦王陷入沉吟,他顿了一下,才继续道:“当然,若是王上有数万秦吏,且精通诸国风俗习惯、语言事务,亦可直辖,否则,便要大王日夜不缀处理诸国纷繁之事,做上数十年,方可弹压安稳。” 荀子对秦国的说法就很一针见血“故曰粹而王,驳而霸,无一焉而亡。此亦秦之所短也。” 意思是:国王厉害就强,国王一般也能过日子,国王垃圾乱来就灭亡。这也是秦国的短处啊。 秦王厉害就厉害在他一个人就能平息了六国的各种异动,但这是靠他巡游天下透支生命维持的,等他一入咸鱼堆,三个月不到大泽乡就暴发了,天下反复之时,六国之民第一个杀的就是秦吏秦官,那造反传播速度之快,怕是只有两千年后的大变革才比得上了。 想到这,他继续给他们解释,郡县制当然最好,但每一种制度都会有其最后也是最凶猛的反扑,分封制从商周流传至今,已经有一千八百多年的历史,早已深入六国的文化、血脉、治国之中,这也是六国变法总是不成的原因,无谓是魏国李悝还是吴起,改成郡县后,很快都被贵族们扳回分封,就是因为这是他们共同的利益。 而秦国为什么能变法成功呢? 因为商鞅变法时,秦国人们是还是一群刚刚从半游牧改成定居种田的土鳖啊,商鞅提议迁都后,他们才从雍都的山上迁到咸阳的关中平原上,所以秦国的贵族们那时还都是都刚刚阔起来的爆发户,根本不懂六国贵族这些弯弯绕绕,但哪怕是这样,商鞅后来一样被旧贵族们车裂了啊。 “卿之意,恩传三代,分恩而下?”秦王政若有所思,却依然不是太喜欢,“生效岂非太晚?” 他听阿江提起过,封君之后,就行推恩,如果封君有儿子多,就每个儿子一份,化大国为小国,三代之后,便能全然归秦之中,虽然方便,但等完全清除这些势力,岂非要等三五十年之后了? 但推行倒是不难,秦国军爵只传一代,若能多传一代,并能得到支持,三代,有些太长了…… 听秦王之意后,严江微微一笑,不再说话,他该说的已经说了,文化征服、收拢民心这事,本来就急不来,说难听点,就秦国这点文化水平,花三五十年收服六国,六国才是最委屈的好吧。 哪怕将来大汉立国,也是直到汉武帝时才将这些分封的旧势力全部吞没,其中还反复了七国之乱等麻烦,这才能汉武帝上下一心,打出一番伟业。 秦王政似乎看出他的未尽之意,目光一转,就见王翦神色微动,听得很心动的样子,便微微皱眉,没有继续说下去,而只说此事让他想想再议。 接下来王翦拿出了准备好的赵国权贵名单,交给秦王。 他还需要处置一些赵国权贵。 与韩国贵族势力弱小不同,赵国不乏忠君爱国之人,诸多都有威望,尤其是诸多封君,一但逃走,总是麻烦,他浏览着王翦呈上的名单,提笔在其部分名字上画出圈圈。 终于,他擒着冷笑,将画好的名单交给王翦:“此中人,都是当年在赵国欺寡人母子之人,皆寻出,坑之。” 他说完,转头看了一眼阿江,见阿江并无怒色,略松了口气,挥手让诸人退下。 严江早就知道秦王回邯郸要坑杀以前的仇人,但这是秦王私事,没必要干涉,这些天他为了保邯郸不乱,和庶民一起同吃同住,秦王政懂他意思,也给了大方便,不好惹他逆反心理。 再说了,说服秦王是需要足够理由的,这事还真没什么劝他理由,所以严江很有自知之名,跪坐原地,静看着王上。 他说笑游历之时,炫目如日光;安静之时,又静谧如山林,只是看着,便让人心神安宁,为之倾倒。 秦王政看了数息,便起身坐到他面前,自然地扣住他右手,举在眼前把玩,悠然道:“许久不见,爱卿可有想念寡人?” 严江落落大方地任他捏,微笑道:“若说想我,陛下昨晚打翻烛台,险些被烧时,睡得可是飞快呢。” “那不同,”秦王政放下他手,靠得近了些,“寡人与陛下,不可混为一谈。” “王上您当年提起誓言时,可是理直气又壮,怎么不说不可混为一谈?”严江不为所动。 “那阿江是想混,又或不想呢?”秦王微扬唇角,气定神闲地问。 “混又如何,不混又如何?”严江抱胸反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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