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顾怀璧有个双胞胎的兄长,名叫顾怀柔。” 边边睁大了眼睛,她竟从不知道顾怀璧还有一位兄长。 “那时候两个人每天几乎形影不离,我们都以为他们两兄弟之间感情很好,直到后来,发生那件可怕的事……” “可怕的事?” “就在王府花园的小湖边,仆人们发现两兄弟的时候,顾怀柔倒在血泊中,他的食指被咬断了。” 边边捂住了嘴。 “怀璧抱着膝盖藏在湖边的假山下,他的嘴里、身上全是血,是他咬断了怀柔的手指。” “你是说,顾、顾怀璧他…” 杜婉柔眼角渗着眼泪,情绪激动:“我真的不知道,也不能相信他会对自己的兄长做那样的事。” “你问过他吗?” “问过,可是他不说。” 边边知道,顾怀璧性格固执,他不想说的事情,任何人都不要想知道。 “后来我把怀柔送出国了,两兄弟也再没有见过面,从未有过联系。我一直告诉自己,一定事出有因,怀璧他不会轻易伤害别人,可是……” 杜婉柔平复了心绪,望向边边:“发生了这么多事,现在我没有办法再自欺欺人,怀璧他很不稳定,我真的不知道还能护住他几次,我也不知道,下一次他发狂,会做出什么事来。” “他不会的。”边边不住地摇头,无法接受顾怀璧要离开的事情:“我不会让他变成那样……” “边边,真的很谢谢你,谢谢你这么多年对他的包容和照顾,你是唯一一个能够走进他心里的女孩。可是这么多年,我每天都在担惊受怕,我怕他对你也做出…那样的事。” 边边握住了杜婉柔,声音里带了凄切的恳求:“他做的所有事,都是有原因的!你不要让他走,好不好!” “边边,我是他的母亲,我比你更加不希望他离开。” 杜婉柔叹息了一声:“已经有人盯上他了,在暗地里调查他。我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,我必须送走他,这是为了他好。” 边边的手猛地攥紧了衣角:“是薛青吗,如果是薛青,我会想办法阻止他。” “不是你的同学,也不是嘉德中学的任何人。”杜婉柔眸色变得冷冽了许多:“我查不出那些人的底细,但绝对是我们顾家惹不起的人……” 边边想到之前和外公通电话的时候,外公说有人在调查顾怀璧在小镇上的事情,那时候边边没有放在心上,现在想起来,毛骨悚然。 连顾家都惹不起的人…… “我计划安排怀璧和千珏一块儿去英国,护照签证我都已经托人办好了,但他还不知道这件事。边边,他不会愿意离开,我需要你的帮助,为了他,你会愿意帮忙的,对吗?” “那……他什么时候回来?” “我没有办法向你保证。” 轿车停在了小区门口,边边头重脚轻地下了车,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回家的,仿佛每一步都是踩在淤泥里。 家里没有人,陈文军去医院照顾受伤的王玲和陈茵茵,屋子里漆黑一片,边边没有开灯,她靠着墙坐了下来。 黑暗中,开始捂嘴哭泣。 她不知道自己来势汹汹的初恋竟会这般泥足深陷,好舍不得,好舍不得放他离开啊。 那个总是捉弄她、却容不得别人碰她一根手指头的少年,那个笑起来张扬恣肆,凶起来能吓得人直哆嗦的少年,那个从豆蔻之年伴她至今的少年…… 她竟以为他们真的会这样吵吵闹闹相伴一生。 边边蜷缩在角落里,不知道哭了多久,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来,是陈文军打过来的。 她勉强平复了情绪,避免让陈文军听出异常:“爸。” “茵茵的伤情恶化了,被推进重症监护室,今晚爸不回来了,你早点洗洗睡。” “爸,需要我过来帮忙吗?” “你帮不了什么忙,就乖乖呆在家里。” “好。” 边边想到那日的车祸,又想到小镇上的血腥惨案,一桩桩一件件,令她后背生寒,冷汗直流。 或许杜婉柔是正确的,他应该离开了。至少,出去避避风头,留下来,他的秘密迟早会被公之于众。 她守了他这么多年,也护了他这么多年,舍不得他再遭受更多磨难…… 边边洗了脸,回到卧室,刚躺了下来,顾怀璧便发来了视频。 边边不敢让他看到自己哭过的模样,于是挂断了视频,很快,顾怀璧的电话又打了进来。 她知道,若是不接,今天晚上他会没完没了地“扰”她。 边边接了电话,带着浓浓的鼻音问他:“怎么了?” “你哭了?” 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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